第44章 爷爷去世(2/6)
说我为什么答应好的今年回去过年,又不回来。现在爷爷突然走了也见不到最后一面……”
“人有旦夕祸福,这个能怪你吗?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呀……”
九月没有再说话,就一直看着柴火燃烧。七年前那个夏天的记忆突然涌上来,那是她长那么大,第一次见自己的爷爷。
(二)
竹筛里的青草还沾着晨露,九月踮着脚尖往牛槽里添饲料。老水牛大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手腕上,痒得她咯咯直笑。外公说大黑今年十五岁了,比她还要大五岁呢。
篱笆门吱呀响动,九月的笑容僵在脸上。那个穿着靛蓝布衫的高瘦老人正站在院门口,裤脚沾着泥点,手里拎着的竹编鱼篓还在滴水。十年了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爷爷。
“牛要喂七分饱。”沙哑的声音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。爷爷把鱼篓放在井台边,黧黑的手背上蜿蜒着蚯蚓似的伤疤,“吃撑了晌午耕不动地。”
九月攥着衣角往后缩,竹筛里的草叶扑簌簌往下掉。此刻老人左耳微微侧向她,浑浊的眼珠却盯着牛棚梁柱上开裂的榫头。
蝉鸣声忽然汹涌起来。泥鳅在陶罐里扭成褐色的漩涡,九月跪坐在田埂上,裤管卷到膝盖,小腿肚还粘着冰凉的淤泥。爷爷的旧草帽扣在她头顶,宽大的帽檐压得她直缩脖子。
“看准气泡。”爷爷赤脚站在及膝的水田里,裤腰上别的旱烟杆随动作晃悠,“泥鳅换气时……”话没说完,老人突然俯身,双臂像鹞鹰扑食般扎进浑水。飞溅的水花惊得小麦往后仰,却见爷爷直起身时,指缝间正夹着条拼命扭动的泥鳅。
她学着爷爷的样子弯腰,田水立刻灌进雨靴。第七次扑空时,爷爷布满老茧的手忽然包住她的小手:“手腕要像柳条。”带着烟味的气息拂过耳畔,“水是有灵性的,你得顺着它的纹路……”
掌心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大黑磨旧的缰绳。那天傍晚,他们的陶罐里游着二十三条泥鳅。
月光把窗棂烙在砖地上,九月被雷声惊醒时,闻到了潮湿的泥土腥气。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,她看见爷爷佝偻的背影正在暴雨中忙碌。老人披着蓑